[賀紅] 籃球場(接更新一話)
夜晚的風有些涼，但莫關山卻覺得此刻身體除了汗水的黏膩外還異常的燥熱，應該是激烈打球的關係，他想。太安靜的空氣裡，除了清楚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外，被感官放大的是賀天那有些壓抑的喘息。
這個姿勢有些尷尬。
「…起來！」
莫關山等了等，還是忍不住推了身上不動的人一把。
「嘶…再一下就好。」
賀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隱忍，大概是抽筋的疼痛還沒緩過去吧。莫關山皺眉並感到無奈，咬牙他繼續維持著這個不太尋常的姿勢，眼睛卻看向遙遠的夜空，今天的星星和雲很少，天空顏色是乾淨漂亮的靛色。
那很熟悉，最近似乎很常見到的……
「喂、送耳釘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
「我他媽怎麼會知道！」
「………」
莫關山看不見賀天的表情，不過他感覺對方隱隱嘆了一口氣。
「放學時路過喜歡就買了，買了才想起我沒有耳洞。」
「呵、你也有犯蠢的時候啊。」
「…然後就想到你，覺得這個耳釘的顏色應該跟你很襯。」
賀天的聲音總是這樣，低啞帶磁性的半慵懶半性感，只是此刻聲音中更多的卻是認真，那種突然的直白讓莫關山感到意外，感到不自在。
「……干我屁事。」
「你會一直戴著嗎？」
「啊？…你哪有給我選擇的餘地啊？！」
「也是，不過我是真心想送你。」
「…哦。」
「不准隨便拿下來。」
「知、知道啦！到底要說幾次……快起來啦！你這混蛋！小心我踢斷你傢伙！」
送走了煩人精賀天後莫關山又回家沖了一次澡，他半裸著上身站在洗手台鏡子前，盯著右耳上的黑色耳釘一會，意識到什麼後又偏過視線碎嘴「要不是打不過他才不會戴什麼……」
而另一個洗好澡換上乾淨衣服躺在床上的人，則是舉著手中的小方盒，裡頭高級絨布上鑲著另一隻同樣的黑色耳釘，黑色的眼睛瞧著那隨著手指角度而閃爍的光芒，他想起當初認識莫關山的時候，打過的架、偶遇、送傘、做飯、滾草坪、送紙條、接吻、他的眼淚、他的逞強……
有些東西，在他尚未真正意識到之前，發生了，轉變了。
只是他，向來發現的並不晚。
還、來得及。
想著今晚發生的事，他將手中的方盒放到嘴邊親吻，天知道他將那隻耳釘送出去之前攢在手中多久多緊張，而這一隻他想要等待莫關山真正回應自己感情的時候再親手、溫柔地將它戴上。
讓它們，真正成為一對。
隔日的下課時間，莫關山和幾個哥們在準備去廁所的路上看到了賀天，賀天背對的角度沒有看到他，莫關山刻意放慢了腳步落在了後頭，他在走近之前看到那人又穿著同樣的衣服。
原來、───昨晚覺得熟悉的夜空色，是賀天常穿衣服的顏色。
熟悉？那傢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常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原本不是應該要死命遠離的虛偽傢伙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露出那種關切友善的眼神？那種有些強勢的關心自己討厭嗎？是的……可是又有一點點高興。他們是好朋友了嗎？他不知道，但至少他知道賀天這個人其實沒那麼壞，也許成為朋友什麼的發展他並不排斥甚至有一點點暗自的欣慰吧。
白色鞋子停在另一雙鞋旁邊，莫關山沒有出聲叫住賀天，而是用肩膀輕輕頂了對方一下，被動的一方隨即轉過頭來，賀天便接收到莫關山那看向前方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淺緋色的眼睛有些飄忽，不大的聲音斷續說著。
「那什麼、…你送的(耳釘)…謝啦，別人、都說…很好看。」
賀天看著那樣可愛的莫關山，心裡激動了一番，他瞇起眼睛帶著理所當然的笑容，手指寵溺的撫上那頭紅髮髮梢，聲音愉悅地說著。
「當然，因為你很好看。」
end.